CP：忍迹忍/凤宍，切柳一撮。

绝大部分忍迹，但有迹忍片段，请注意食用。

奸商第一章传送门：点我

第一百二十章

这时候要躲要跑根本已经来不及，他心里一紧，把迹部扯到身后，屏息举起了双手。

不管对方是胡族还是图族，忍足和迹部是外国人，就连小雨也长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，不至于会直接发生冲突。

那人盯着忍足，用英语低沉地问，「你们在这里干什么。」

他的口音比较轻，忍足英语虽说没迹部好，但基本的也应付得来，「我们与同伴走散，不知道这里是哪，正寻找食物。」

那人转头又看了小雨一眼，说，「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，走。」

见他并没什么恶意，迹部试探着问，「对不起，你是这里的主人吗？我们实在太饿了……」

男人不听他说完，重复道，「走，不要呆在这里，走。」

「你是这里的主人吗？」

「……我是。你问那么多做什么！叫你走就走！」

迹部看他不自在的样子，猜想对方是个挺实在的人，不太会说谎。

他抿了抿嘴唇，想从男人嘴里打听点消息，「来U国之前没人告诉我们有内战，我们又不巧跟同伴走散了，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好。先生，您要是知道些什么，能不能跟我们说说，什么都可以。譬如……这里是哪儿？」

男人站在客厅正中，看到迹部好言好语的样子，反而有些窘迫起来，顿了顿才说，「这里是R国。你们这些人，搞不清楚情况，就不应该跑来这里。」

迹部略一回想，R国在U国的南面，他们果然一不小心开到了邻国。

「那现在内战的情况怎么样？从这里走，最近的机场在哪里？」

「最近的机场在U，你们倒自己从U跑到R来。R国的机场在另外一头，离这很远。」男人笑了一下，他的五官粗犷，突然一笑竟显得很狰狞，「不过你们跑过来容易，要再回去就没那么简单了。」

忍足皱眉，「这话怎么说？」

「你们能到这里来，应该走的是最偏的山路，过来的时候没看见什么人吧？现在那边路上也设了路障，有人拦着了。」

忍足追问，「有人拦着？所有人都不能过去了吗？」

男人摇摇头，说，「你们还是不明白。」

他想了想，忽然又问，「你们在这，没看见什么东西吗？」

迹部，「什么？」

男人摇摇头，没再多说什么，又继续往里间走。这下迹部和忍足都搞不懂了，既然不是屋主，怎么一声不响就径直要去卧室？

小雨原本蹲在角落，这会见那人动了，悄悄地站起来紧跟在人家后边。

「你干吗？」迹部已经一头雾水了，这个小屁孩还来添乱。

小雨认真道，「我保护你。」

听见这话别说迹部，就连忍足都是一愣，谁也没想到小孩会有这个念头。忍足到现在为止对小雨还是一张冷脸，小雨心里清楚，也不主动说话，俩人彼此不搭理。但忍足软肋就是迹部，小雨一旦对迹部好了，他再狠也狠不下去，还是得往后退一步。

忍足就说，「你呆着，我去看看。」

迹部特受不了，「肉麻起来了还？他刚没怎么样，难不成现在还能突然想起来要把我们杀了剐了？神经病你们俩……」

这话迹部跟忍足说的，太复杂了，小雨听不懂。

反正最后变成三个人一起跟在那人后头，看他要搞什么名堂。

男人也随他们去，他把里屋一间一间地看过，眼底一片灰暗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，但却没四处乱翻，都只匆匆扫一眼。

四个人在屋子里边绕了一圈，又站回到客厅里。

迹部正要张口再问，那男人好像突然想到什么，往厨房后边走去，在角落里拉起一块不起眼的木板。

一般在厨房里设这种小隔层，往下基本上是个酒窖。这房子虽然不大，但下面弄出几平米的小地方还是不成问题的。

木板被掀开之后，迹部立刻闻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异味。

男人一刻不停，沉默地钻下去，没过一会就上来了，肩上扛着一个人。

确切地说，是一具尸体。

迹部怔住了，他想不到刚刚吃饭的餐桌下边竟然会是这个样子，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挡住小雨的眼睛。

小雨拉着迹部的手腕，「是死人。」

忍足脸色不太好看，低声说，「男的，底下应该还有。」

那男人把尸体放在他们面前，然后又往下走，一共走了四趟。这家一家四口人，爸爸妈妈、大儿子、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，尸体排在一起，伴着腐臭和干涸的血液，他们全身上下被利器戳出大大小小的窟窿，几乎是面目全非，只看得出大概的样子。

迹部垂眼看着，震惊让他移不开目光，他甚至感受到了死者生前的恐惧和痛苦。

那男人往外走，走到门前一块空地上，拿过一边的铲子开始熟练地挖土。迹部还没动，忍足已经先行一步，估计是跟他想到一块去了，希望能帮点忙。

吃了人家的东西，也该尽些心，把人家的后事安顿好。

男人只带了一把铲子，这好像是他专门的用具一样。迹部和忍足在车库边上又找到几把园艺工具，自行站过去挖了起来。

他们原本想保持沉默，没想到那个男人却先开口了，「你们该猜到了，这里每户人家，都已经是这个样子，昨天的事。他们还算好的，有些人已经烂了。」

迹部说，「能告诉我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吗？」

「当然，当然。」那男人一边挖着土，一边微微颤抖着。他原先的刚毅、冷冰冰的样子真的就像纸糊的一样，见到尸体之后就破了，里边暴露出来的是极其脆弱柔软、极其希望能够倾诉的内心。

他说，「胡族和图族的纷争从开始就已经注定了。我叫托克，是个军人，在军队里任职，所以我比谁都清楚胡族的这次行动根本就是有预谋、有计划的。呵，只是我先前一直不肯相信，因为昨天总统还去签署和平协议……」

在和平会议之后，总统乘坐的返程飞机被击落了。这次暗杀是胡族所为还是图族所为已经不再重要，重要的是在这个讯号之下，胡族有如夜晚的狼人，于朦胧细雨和黑暗的笼罩中拿起镰刀，嘶吼着、咆哮着，砍向所有图族人——他们称之为蟑螂的人。

「我们接到任务，在这里执行……执行……邻居、伴侣，只要证件上标注图族，一律处死。这一个镇子都是图族人……全都是……」

从这片土地被殖民者发现开始，图族和胡族就是同时生活在这里的两个民族。他们一起居住、通婚、用同一种语言，甚至在长相上都没有太大的区别。而所谓的民族差别，很大程度上只是身份证上写的那几个字。胡族的激进分子，通过广播煽动人民：作为胡族人，不杀图族人就是叛徒——无论他是你亲人、朋友、同事，如果你不处死他们，你就要一起被处死。

「我做不到，我不能杀普通人。军队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才存在的吗？你刚刚问我内战，我告诉你们，这不是内战，是屠杀。」托克的声音带上了悲拗，迹部看了他一眼，发现他并没有哭，他的神情还是坚韧沉静的，「我现在是战犯了，上头会通报，如果被他们抓到也是难逃一死。」

迹部问，「所以路障，就是设在各个路口用来拦人的？」

托克回答，「没错，身份证上写着图族的人很难从这里逃出去，全国的路障都设起来了，他们有枪的。」

土坑已经挖好，忍足把铲子往边上一放，问，「那外国人呢？」

托克抹一把脸上的汗，「外国人都不在这，很多聚集在离这很远的一家饭店里。听说那里有联合国的人查护照，送去机场。」他看着忍足，认真地说，「你们能不能过路障，我真的不知道。他们全疯了，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」

他把四具尸体搬到院子里，一家人葬在一起，一铲一铲的泥土覆盖在他们身上，祈求他们的原谅、渴望他们的安息。

托克说，「我今天去看过了，镇子两边的路口都已经有了路障。他们猜得到，国内的图族想要逃到U国去，大多会选择这条路。」

托克说，「会有更多人死，没人阻止得了，这里会变成人间地狱。」

tbc……

上次忘了说，这里补祝大家新年快乐，万事如意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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